日期:2022-03-19 浏览:
3个月前,大学即将毕业的孙卓(化名),在公务员考试的体检中测出感染艾滋病。他丢了工作,又不敢告诉家人,来求助时几回哭晕过去,志愿者怎么劝都不听。为了让他化验吃药,我把他叫到办公室,等哭诉完,现场为他制定具体的治疗计划,保证开通按期检测的绿色通道,先容最权势巨子的医生。
他终极选择相信我,我很欣慰。现在,他也成了团队志愿者之一。从2012年算起,我面临面接待的艾滋病患者上万人。有患者在服药不乱后送来锦旗,感谢的电话和短信更是接连不断。
自愿者守护艾滋病患者日常
3月初,一位男子晚10点打电话说,已经接受治疗,恢复得很好。“你不知道,上次我给你打电话时,正站在20层楼的天台,想着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就跳下去,谁知和你聊了一个多小时后,就改变主意了。”另一位被丈夫传染艾滋病的中年女性,也多次电话咨询治疗和情感题目。
她说,想离婚,也憎恨这个世界。可是,每次看到我在贴吧更新艾滋病患者的案例,都会偷偷打印出来,跑到没人的房间大声朗读,读到相似处,忍不住落泪。我把自己比喻成一支拐杖。谁都有需要支撑和扶持的时候,假如我能陪着走过人生某段困难,让他们重拾糊口的决心信念,那我愿意毕生为此奉献。
2012年5月,咨询的人越来越多,我分身乏术。考虑到良多患者和志愿者需要我,决定投入更多精力。卖房,成了我的副业。网络言论中,“脏病”是艾滋病的代名词,由于偏见太深,大家对艾滋病患者的歧视随处可见。我时常琢磨,怎么消除这些错误看法,让患者熟悉到,艾滋病可通过服药控制。就像糖尿病,即使不会痊愈,只要遵医嘱,按时吃药,不会影响正常糊口和寿命。
接触艾滋病感染者过程中,我发现,他们最大的题目在于,无法重视自己感染艾滋病这件事。他们害怕成为糊口中的异类,更恐惊亲人和朋友的离弃。我曾陪着刘天(化名)在地坛病院检测。当医生告诉已婚的他确认感染艾滋病时,他回身就走。我追上去,听到他喃喃自语:现在就撞死在马路上算了。
我拉住他,送他回家。一路上,他低头不语,默默流泪,我也不敢多言,只是24小时守着,睡觉时,还特地把手捆在一起,生怕他做什么傻事。刘天家人从外埠赶来,经答应,我当面向他们解释艾滋病缘由和治疗步骤,并用身边案例安抚他。两个多小时后,他们徐徐接受事实,并表示愿意配合治疗,我才放心离开。
半夜送患者到病院吊水,说服家人接受和理解,借钱为他们治病……这样琐碎的小事,天天都有。也有患者,注射时会猛掐我的手。我知道,这是怕疼,更是紧张,我会用另一只手轻拍其后背,给予鼓励。
最多一天,我厚着脸皮给病院咨询台打30多个电话,然后回复给患者。“谢谢木木”、“木木你真是太好啦”……每当收到这样的留言,我感到心里又照进阳光。或许,匡助他人后收成的快乐,才是治疗我心理疾病最有效的药方。我找到自己的价值,有了存在感,这也拉了自己一把。
“木木,我会死吗?”“木木,我不敢告诉家人,以后怎么糊口下去?”“木木,这病怎么治?”天天早上5点,我一睁眼,就能收到各类咨询的qq、短信、邮件,夜里12点,还有人在电话里问。
你见过生死告别,也有过挣扎,也许能劝他们接受治疗?医生提议。我开始关注艾滋病感染者的论坛、贴吧。聊得多了,也时常有人留言提问。那时,我对这些一知半解,为了给各地匿名患者提供专业解答,我又回到“红丝带之家”,参加志愿者培训。
2009年冬天一个下战书,我把卧室窗户打开,预备跳下去时,被窗外刺骨的寒风吹醒,有了求生欲望。之后我多次求医,尝试各种抗抑郁药物,想挣脱暗影。但状态时好时坏,情绪反复无常,我总觉得心头的阴暗挥之不去。就似乎在高脚杯的内壁攀爬,却总在爬到一半时,又滑落杯底。
转变,是从听说艾滋病患者的故事开始。抑郁期间,家人先容地坛病院一位医生为我疏浚沟通,他提到“红丝带之家”接待一些艾滋病患者,“好多人确诊后第一句话是,真想出门撞死算了。”
我在那里呆了3个多月,天天灰头土脸,没法洗澡。但看到四五岁的孩子背书包泛起在“帐篷学校”门口,当受灾群众拉我到“家里”吃饭,当他们含泪对我说“谢谢”时,我就感觉,全身的力气怎么都使不完。回到北京的半年里,我几乎每夜都难以入睡。脑子里嗡嗡作响,汶川救灾现场的画面不断闪现。白天不能正常工作,深夜在床头发呆,有时忍不住半夜给朋友打电话,时间一久没人受得了。我几度陷入崩溃边沿。
一瞬间,我有种来到地狱的错觉。那是2008年5月。电视里反复播放汶川惨烈的震后景象,我觉得该做些什么,不知哪来的勇气,辞去房地产公司销售的职位,坐上北京开往成都的列车。车上共30多名志愿者,大家集结在餐车里自发分配任务,我是独一从北京来的,挺荣幸。四川共青团收编我为项目部干事,负责协调物资等调配。因记实清楚、调配及时,一周后,我又被派往震中开展志愿服务。
从雅安到宝兴,再到汶川,因交通阻断,我们4人徒步一天一夜。灾区余震突然“袭击”,我丢下手里成箱的利便面,就往帐篷外跑。说实话,刚到灾区我就捐了自带的帐篷和食品,由于不敢想能不能活着归来。然而,几天后,我适应了在地面扭捏时搬运物资、协助武警搭帐篷、协调车辆通行、安抚受灾群众……
我经历过生死,所以更想匡助这些无助的人。陪伴他们渡过最艰难的时期,让他们熟悉到艾滋病和其他疾病一样,可以通过药物控制,进而帮他们解开心结,重拾糊口的决心信念,这是我创立“红石榴工作室”的初衷,也是我毕生为之奉献的事业。阴霾天,灰蒙蒙的雾气缭绕,我们连续翻越两座雪山,沿路躲避着飞沙走石。倒塌的房屋下露出几具开始腐烂的尸体,哭丧的人群擦肩而过,他们面如死灰,透着失望的气味。
“我还能活多久?”“这病有得治吗?”……7年了,几乎天天,我都要面临艾滋病患者的质疑和哭诉。 假如没有专业知识的普及和及时的心理疏浚沟通,大多患者会被恐惊撕碎,陷入低谷,甚至产生轻生的动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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